議員給問嗎苗博雅議員不是粉絲該去的位置人民選妳是要監督市長

發佈時間 2018/10/31 22:42:00
最後更新 2020/1/21 08:30:29

台北市大安、文山區|社會民主黨|苗博雅

三年前就在文山區投入立委選戰、挑戰中國國民黨現任立委賴士葆的苗博雅,三年後再度投入大安文山的議員選戰,繼續青年參政的奮鬥。她在今年也領銜提出以民法落實婚姻平權的公投提案,和另一個同志教育入法案子一起在短時間內獲得超過一百萬份連署書,她認為這對正在因為性傾向受苦的青少年,是最好的保護。但她也直言,搞婚姻平權公投和個人議員選舉其實是衝突的,到底是是為什麼呢?苗博雅也是少數會於在臉書批評台北市長柯文哲的第三勢力候選人,她又怎麼看待幾位台北市長候選人和自己的議員選戰呢?

Q:請先簡單的自我介紹:

「你好,我是苗博雅,我要參加台北市大安文山區的台北市議員選舉,是一個三十一歲的青年,希望在我的能力範圍內,為台北做一些事」

Q:2016年選完立委之後再做什麼?

「那次選舉完之後沒有任何資源,只能最低限度維繫當時選舉累積下來的人脈,個人也要謀生,中間做過顧立雄立委的國會幕僚,也做了一些新媒體的工作,在YahooTV做了一個比較深度政論節目的嘗試,一邊也繼續做社民黨黨務的工作,也寫專欄、到全台各地演講,藉由這些工作累積資源。」

Q:做國會助理的收穫?

「很有收穫,在一個執政黨的重要不分區立委那邊工作,學習到非常多新聞沒有報導的政治過程。比如說重要法案是什麼被催生的、執政黨內部黨團怎麼運作的,這些不是全部都被看得到,我可以從夾縫去觀察它的邏輯,觀察國會議會的邏輯是非常重要的,媒體報導的內幕報導很多也是政治人物想要拿到前臺來曝光的,但出去前臺的時候要端什麼,他後台會有個邏輯,在執政黨的重要不分區立委可以近距離可以觀察到這個邏輯。」

Q:你怎麼沒去黨產會?

「我覺得顧律師非常無私,很樂意去帶人,在那邊工作的經驗很愉快與很有收穫,但去黨產會就要退出政黨運作,雖然可以保有黨籍,但不能參與政黨運作。我有我自己個人政治理想的追求,我還是國會助理時,顧律師非常體諒,國會助理跟約聘僱公務員的角色有差,我去黨產會的話,就會變成黨產會的公務員,我對公共事務就不宜再自由發表我的立場,這會讓我的政治工作路線轉了非常大的彎,真的去了會對大家造成困擾。顧律師有些國會助理跟著他去黨產會,他們就是幕僚,結果年齡名字都被蔡正元挖出來在臉書公布,如果是我可能會引起更大的困擾。」

Q:國會的經驗對議員選舉和想像的議員工作會有什麼幫助嗎?

「議會跟立院不會完全一樣,但你近身觀察,同黨、不同黨的立委是如何互動,這是未來在議會也運用到的。」

「還有立法跟行政部門的關係,在政治學教科書立法者是負責監督行政機關,行政機關對立法者負責,但是很多東西是教科書沒寫卻非常重要的,像是有一種角色叫做『國會聯絡人』,這個角色非常重要,但他平常根本不會讓你看到。委員怎麼跟國會聯絡人互動?這些互動怎麼造就法案的推動?你沒進去裡面看過,你不會理解它的。這之中有些邏輯大家不能認同,沒錯,我很多也不能認同,但我也覺得你要先了解,才知道它背後的邏輯是什麼,要怎麼改革。」

「議會也有『府會聯絡人』,你對『府會聯絡人』很有敵意,很多資料就要不到,不是什麼事情訴諸公眾都可以得到你想要結果,你一定要跟這些行政機關是既競爭又合作的關係。」

Q:為什麼要繼續參政?

「選舉是個手段,當選也是個手段,而政治是你要在臺灣做改革不可繞過的路,如果今天苗博雅對臺灣政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我就不會再繼續做政治工作,總是要去想我今天做的這個事情對臺灣有沒有什麼意義?我覺得我現在對臺灣的政治還有意義,我就會繼續做下去。」

Q:我們發現今年很多投入政治的年輕人掛時代力量參選,甚至有過去綠社盟的戰友改掛時代力量,為什麼妳還是繼續掛社民黨,沒考慮過以其他政黨的身分參選嗎?

「社民黨,雖然不能說是我一手創立的,但是它誕生的過程我參與很多,我對它是很有感情的,我相信社民黨的存在對臺灣是有意義的,我繼續在社民黨打拼,是OK的啊,是很好的啊。」

「政治有很多非理性的事情,現在很多年輕人會加入時代力量,時代力量對於年輕人來說是一個很有吸引力的政黨,它有點資源,但又沒有兩大黨的包袱,有些朋友改成去時代力量參選議員,從政治來看是合理聰明的選擇,我這個人可能說比較怪吧,社民黨需要我,我就會出來。」

Q:妳什麼時候決定要選議員的?

「去年四月。競選議員這個職位本來就是其中一個考量,我也可以繼續維持聲量,2020再來考量要不要繼續選立委,但對於社民黨來說,2018年一定要選上幾個議員,這個黨雖然出生了,像是一個小寶寶,但他連走路都還不會,至少要有幾個議員選上才可以學會走路,一個議員代表的不是只有一個人,還代表了至少六個人的團隊。」

「我是一個在社民黨選舉過的人,我可以選上議員的話,對這個黨是個很大的幫助,我是不是就應該要來去承擔這個責任,我覺得這是必須去做的,我雖然對於中央的政策更有興趣,但地方的政治我也很願意參與。妳總不會叫范雲去選議員吧,那也不是她會想做的事。」

Q:當選議員最想改變的事情?具體要怎麼做?

「我最想最想改變的事,是讓台北市議會變成是可被監督的。」

「坦白來說,現在台北市議會根本不是一個可以被人民監督的狀況,現在只有大會會被直播,只有大會有逐字的紀錄,那各個委員會呢?簡直就是超級大黑箱,有跑過市議會的記者都知道,在委員會要錄影錄音都要得到主席同意,錄影錄音也不能對外公布,書面的會議記錄比大學社團的會議記錄還要簡略,只有時間地點,決議,但決議怎麼被做出來的?誰講什麼?有沒有投票?誰投?幾票?通通都不知道」

「像是之前吳音寧事件,當主席要私設刑堂的時候就請媒體來直播,要喬的時候主席就說不能錄音錄影,這個規則不就是在保護要喬的時候?這顯然就是人治,不是法治,你有本事你就都直播啊,讓大家看你鍾小平平時都在做什麼。」

「很多人在抱怨說選議員時選民都希望看誰有沒有來送遊覽車、誰有來參加什麼活動,可是問題來啦,真正想看議員在議會表現的選民也看不到啊,他根本不知道這些議員在幹嘛,只能靠議員寫在文宣,但是文宣只會寫正面的啊,這樣到底要怎麼選擇誰是好議員?」

「台北市議會的錄音錄影規則到底可不可以往公開透明的方向來走?立法院都做得到,錄音、錄影跟公報逐字稿都上網公開,立法院也沒有因此無法運作啊,為什麼一個首都的市議會做不到?一個首都議會竟然沒有勇氣來面對人民?我不相信!」

「如果到時候跟我有同樣想法的議員不夠多,可能就要通過衝撞來做,如果跟我想法一樣的議員夠多,那就可以一起來透過體制內的方式改變,這個東西被改變,民主制衡監督才變的可能」

「很多來都說議會監督市長,那誰來監督議會?很多時候議會說市府很多地方不夠公開透明,沒錯,但那議會自己呢?」

「這個東西選舉時拿到地方上講沒人理你,只能在我們沃草這邊尋求同溫層的溫暖,哈哈」

Q:最欽佩的政治人物或是社運工作者?

「我欽佩的政治人物很多,不只一個,我特別欽佩那些,會為了理想,會做出對自己不利事情的人。會選擇自己利益的政治人物,臺灣已經很多了,你去議會抓十個,十個都是這樣的人。我欽佩的是面臨選擇的時候,他會選擇他的理想,像是我上次接受妳訪問的時候講過的Peter(黃文雄),他的一生就是奉獻在自己的理想,一直投入在一些沒什麼市場、沒什麼票房的議題。」

「顧立雄律師也是,他不會去計算說我這樣能不能更上一層樓,雖然很多人會覺得他講話怎麼這麼兇,但是他有他的邏輯跟一貫性。」

「段宜康委員也是個很有堅持的人,他很有爭議,因為他發言辛辣,發言辛辣的人容易有爭議。像是平權公投,他是最早來支持我們的民進黨委員,民進黨現在好像想要低調,但是他不管,他就是要來,你可以不喜歡他,但你不得不承認他是一個有所堅持的人。」

「鄭麗君我也我蠻欽佩的,一個這麼年輕的閣員,做到現在,行政院長都換過了,她的滿意度還是高,而且高不是因為她不做會起爭議的事情,像是中正廟的處理,還有之前韓國劇團的人要來臺灣演出,因為有性騷擾的事情,她也馬上取消對方在傳藝中心的演出,這些事情當然都會引起爭議,會有人因此罵她,但她還是都可以處理,可見她的政治能力也是很不錯的,我之前也殷殷期盼看她能不能參選台北市長。」

Q:說到台北市長,妳台北市長會投給誰?

「目前在考慮的對象是柯文哲跟姚文智,還沒做出最後的決定。選一個議員也不需要現在就說要支持誰,去當姚粉或柯粉,要當粉也可以,那就很簡單,就去當他的幕僚就好,不需要來當議員,人民選你是要監督他,議員不是粉絲該去的位置,做一個議員應該是知道這些人有哪些缺點。」

「我們范雲退選了,不然無論如何我這一票一定是投給她,現在這樣,我最後應該會在姚文智跟柯文哲之間選一個。」

「先講姚文智的缺點,民進黨這個品牌在他身上不只是一個品牌,他是長期很堅定跟民進黨站在一起的人,吳豪人(輔大法律系教授)之前在新新聞的白目豆沙包專欄寫過一篇,說姚文智選上也是張景森在爽,他這句話微言大義啊。」

「民進黨現在開始慢慢出現一個跟金權靠太近的問題,在姚文智當台北市長之後,是否會大刀闊斧進行我們期待的改革,其實不能抱太大期望,就像我們讓民進黨全面執政之後,也沒有出現我們期待的改革,只能在一定範圍內進行,目前為止姚文智也沒有展現他是一個非常有自主性的人,當我們期待的改革方向和民進黨不一致的時候,他都是和民進黨在一起的。」

「柯文哲的缺點,現在要講他的缺點都要很小心(笑),一講人家馬上就把你劃為『柯黑』。對我來說,柯的核心價值很清楚,他的核心價值就是票,哪裡有票他就去哪,這樣的核心價值是否適合做一個首都市長嗎?就像我剛提到的,我個人對於市長的期待,就像我對政治人物的期待。柯文哲四年前講個人不願意妥協的東西就是核心價值,但現在我們發現只要有足以吸引他的東西,他什麼都可以交換,我要如何知道我選擇的市長他要實踐的是什麼,他自己講過公開透明,但當吳音寧跟他衝突,他罵吳音寧不應該公開透明,他看待事情的判斷標準到底是什麼?

Q:那他們的各自有什麼優點?

「姚文智他是一個,這樣講好像在虧他,但他是一個非常好的幕僚。他的政治生涯跟謝長廷院長合作非常久,他過去在高雄的時候推了很多東西,但他都歸功於謝院長,其實很多謝院長做的東西都是他搞出來的。以做一個幕僚來說,他是一個很有能力的幕僚,但他是否有領袖魅力可以獨當一面,也變成他現在的問題。他也是一個很有決心的人,不管再怎樣被嘲笑、再怎樣被打趴,他還是繼續往前爬,這韌性是非常夠的。」

「柯市長的話,他的嗅覺很靈敏,他嗅得到他的選民想要什麼,工作時間很長、很勤勞,這也是很不簡單的,他能在無黨的狀態下走到這邊,就是他設定目標後一直走,這也是非常人所能及。」

Q:當選市議員第一次質詢要質詢什麼?

「市長是誰內容會不一樣」

「如果是丁守中的話,我想問他怎麼處理雙城論壇,當雙城論壇已經變成統戰工具的時候,跟共青團很熟的他要怎麼處理雙城論壇?」

「姚文智的話,他最大的問題是,他提出一個非常大的計畫,要廢除松山機場跟大巨蛋,他真的當上市長的話,我要問他到底有沒有要實踐,這個事情將會決定台北市五十年的風貌,除非他沒有要兌現,否則我會問他具體的計畫跟時程。」

「柯文哲的話,現在就有個問題,大巨蛋會不會在選前已經蓋完了?還有一些他自己在柯P認同卡寫的,目前其實也都沒做,比如說首長行程上網登錄,那為什麼不現在就做勒?」

Q:選大安文山有哪些地方性的問題?

「文山區最大的問題是交通,我們有台北最早的捷運,後來就沒什麼了,捷運有個南環段,從我小時候說要蓋,到現在都還沒開始蓋。不是要否定公車業者的辛苦,但文山區公車司機的駕駛習慣真的有待再做優化,這是長期住在文山區的人都感受得到的問題。此外,因為我們位處丘陵,有很多山區社區,加上老人多,所以需要一些小型巴士。」

「很多人會覺得文山區一直沒有發展,很像除了一個動物園、貓空以外就沒了,如何讓文山區的人自覺是文教區、水準高之外,在產業上有什麼可以拿出來引以為豪的東西?」

「大安區的話,我個人對大安區的想像,是有些東西可以在這個全臺灣最富裕的地區開始試著做做看。大安區的老年人口很多,如何提供健康的老年人一個維繫健康的更好活動場合,大安區可以作為先開始嘗試的方法,除了共融式的遊戲場,居民對於這些東西的接受度可能是比較高的。」

「台北市已經是全臺灣最有錢的城市了,大安區又是其中最有資源的,你可以先在這嘗試很多進步的政策,就算失敗大安區也承受得起這樣的風險,富有的同時又願意付出、願意共享的文化,是大安區應該帶頭來形塑的文化。不應該想我很有錢,你看其他城市你們好窮還負債,我覺得這種態度是NG的,很多公司都登記在台北市,稅也都繳給台北,污染卻都在其它縣市,台北難道不該做其他城市的表率嗎?」

Q:參選到現在遇到最大的困難?

「每天都是困難,門一打開就是困難,錢不夠用,在團隊人好少的時候,如何要維持選務運作也是。但三年下來我已經快要習慣了,這些困難三年來我每天都要面對,對我來說已經變成習慣了。」

「臺灣選舉要花非常多錢,短期之內我們也不能改變,如何找CP值高的競選方式就很重要,CP值最高的,像是我用的這個面紙,成本跟厚度幾乎都是一般薄的兩倍以上,但它可以留在選民身邊比較久,我從三年前選舉就是咬著牙做這個東西,我覺得要做就要做比較有效益的,這次還是發這個,有趣的是,我們選區的其他候選人後來也都改發這個(面紙)。」

「最近越來越接近投票日,候選人的看板越來越多,看板很貴啊,我負擔不起,我想不只是我,任何一個新人都會遇到知名度不夠的問題,是所有新人都要去克服的,如何讓對第三勢力有期待的選民,確信我是第一選擇,如果可以,當選的機會就很大。」

「我如何在這麼多議員中脫穎而出,每個人都只有一票,你一定要是人家心目中的第一名,他才會蓋給你,我們這區選12個,但你就算是他心目中的第13名也沒用,他也不會蓋給你,我的選民有四十五萬,這四十五萬的選民都要認識我,其中要有兩萬人把你當做他們心目中的第一名,這是個很艱鉅的挑戰。」

「社民黨沒有席次,如何讓他們相信我們選上後會做的不一樣,這就是我最大的挑戰」

Q:為什麼會領銜提出婚姻平權公投?

「去年底發生黃國昌的罷免案,票開出來大家嚇一跳。之後反同的人說要推公投,我看到新聞的時候我有一個想法,他們這個公投一定可以成功,至少會出現在選票上,我在想,當這個情境出現,要怎麼因應?我那時候就覺得,支持婚姻平權的人,也要有自己的公投。」

「根據過去的投票習性來看,臺灣人比較傾向正面表達對什麼東西同意,所以當你來推銷反同公投,他可能礙於面子不會說反對,但他其實是支持婚姻平權的」

「過去我們有六次的全國性公投,都是同意票遠大於不同意票,最經典的例子就是入聯跟返聯公投,兩個案子PK,同意票都非常高,那這是一個投票習性問題」

「從政治動員來看,有一個自己的公投,在投票之前好幾個月就可以讓婚姻平權的支持者動起來,像是我的選區很多人不認識我,我一定要很早就開始動起來,支持婚姻平權跟性平教育的人要怎樣才能有這樣的公投?」

「大家在做社運很習慣講第一步是要突破同溫層,錯,第一步是要先讓同溫層動起來,去年我就想一定要有一個平權公投才可以去抗衡反同公投。很多人都跟我說不能推,人力資源不夠,一定不會過。」

「四月十七號反同公投說已經通過連署門檻了,整個社群很焦慮,但我知道在法律的角度,中選會沒有理由不讓它過,我的見解應該是要送大法官解釋。反同的公投過了之後,我就找一群朋友要來推平權公投。」

「我們也擔心,會不會全臺灣只有我們這樣想,所以我很早就決定一件事,這是一個群眾運動,它是屬於大家的,我們的行動背後要有足夠的支持,我們先做了一個google表單,宣示說如果有兩千個人響應,我們才要來做,結果36個小時內進來6萬多人支持,所以社群的動能是在的,我們要先讓這些核心社群動起來,擴大擴大再擴大,年底投票才能有五百萬、六百萬甚至七百萬票支持婚姻平權。」

「第二階段連署,我們也交給公民決定要不要推,要推我們計算大概需要三百萬,我們就募資,大家同意我們才來做,十四天之內募到三百萬,對我來說,這是做社會運動的新嘗試跟新想像。」

「你應該也觀察到,現在大家也都知道年底要公投了,我們上街去拉連署時,也同時告訴更多人年底要公投,最後兩個案子加起來有一百萬張連署,這代表全臺灣至少有五十萬人知道年底要公投了,而我只花了不到三百萬,有什麼樣的政治宣傳過程比這個CP價值更高?這證明我們先前的預測是對的,這個公投是可以讓我們的同溫層整個能量動起來的,我們也因此已經擁有往外繼續衝的能量、突破同溫層的能量。」

「這件事跟我個人選舉完全沒關係,其實公投和我個人選舉是有衝突的,很多人說辦這個公投是要拉抬我個人的選舉,但這是個說法其實是很矛盾的,如果支持婚姻平權跟性平教育有票的話,那為什麼沒有政治人物要做?很多政治人物我拿連署書請他們簽,他們都很爽快就簽,但當我們問『可不可以讓大家知道你支持?』,他都會說『不方便』,台北市的喔,如果這個東西真的有很多票,大家應該會紛紛跳下來啊」

「我們推平權公投,也是要證明一件事,歹勢,這裡是有票的,你們要不要再想一想,你如果沒有這個東西(平權公投),你無法說服這些政客這裡有票,但今天有這個公投,三十七天拿到五十萬張連署,臺灣還有什麼議題比這個更有能量?」

「現在就算他們不會馬上跳出來支持,至少不會再動不動講一些有的沒的,各種效益都證明這個行動是有意義的,雖然我當初講這個,我助理傳一個訊息給我,說她早上起來突然發現老闆瘋了,這個行為對要選舉的人來說實在太不理性了,選議員的人要一直跑一直出現,搞這個會讓你時間少很多」

「前幾天我在算連署書時,看這些連署書我心裡感到最高興的一件事是,在臺灣的每一個角落,許多正在因為自己性傾向、性別氣質受苦的青少年,覺得自己是個怪胎,覺得自己格格不入,放眼望去沒有人跟他們一樣,過去我們常跟他們說,你要加油你要撐下去,但他怎麼知道為什麼要撐下去?現在有這一百萬張連署書,裡面有五十萬的公民,我們終於有一個方式告訴他們,你看臺灣有這麼多十八歲以上的大人支持你喔,你們要加油喔,你要相信世界上有人是愛你們的喔,透過媒體的報導,他們可以看到這些真實的支持,就在那些反同陣營非常荒謬、非常歧視的謊言中,我們有這個做為保護他們的東西,這實在是太有價值了。」

Q:平權公投中有一個神聖婚姻法,受到不少人批評玩過頭,後來也沒有進行第二階段了,當初為什麼要提?

「當初提神聖婚姻法本來就是要凸顯反同公投訴求立專法的荒謬性,中選會後來也以可能違憲為由駁回要我們修改,中選會做的很對啊,很可惜之前為什麼沒做對勒?他們也覺得這個神聖婚姻法的題目不夠明確,那為什麼反同的『以民法之外的方式保障同性婚姻』就很明確?那個也很不明確啊,你之前怎麼就沒想到勒?」

「除了第一個是本來就被駁回要求修改,第二個就是,每多一個案子就要多非常多的人力成本,我們後來就決定不修改再送件,不展開第二階段的連署。」

Q:也有人質疑你們為什麼要另外提公投,不宣傳請大家去反對反同的公投就好?

「推動公投本身就是一個政治過程。不同意票也很重要,我投票那天一定會去投不同意票,但如果我們只有不同意票的行動是不夠的,好比今天台北市長是柯文哲,如果有人要來要挑戰他,自己卻不出來選,每天就在那邊黑柯,你覺得他會有票嗎?」

「公投的邏輯有點相似,我如果只有反對反同公投,一切的行動都必須跟著它的節奏,罵太大聲怕幫它宣傳,罵太小聲也不行,行動都會被它牽著走,它氣勢衝起來了,你要拿什麼跟它對尬?像是他們連署通過時,如果只喊『哇,反同公投一如我們預期的通過連署了,我們一定要去投不同意票』,這樣注入給社群的動能和強心針不夠強,但是有平權公投時,我馬上可以拿出來說我們三十七天內也有一百萬張連署,我們不比你差,這給社群很大的鼓舞。」

「我拿line給你看,你看我有一萬八千個未讀訊息,都是各地的志工群組,他們都會自己討論要做什麼、怎麼做文宣,我重視的不是連署書的數量而已,我重視的是各地公民自動自發的力量,我們1700多位志工,在各地自發性地組織、動員,這才是臺灣最重要的公民力量。」

「平權公投你可以把他想像成是一個載體,這些美好事情發生的場域,這些化學效應發生到年底會是一個更大的力量,平權公投有它自身的價值,不是依附在反同公投而已,我們藉此再次確認這個社群的能量和價值。」

Q:做平權公投對選舉的影響?

「對候選人來說時間最寶貴,很多場合你必須出現,像是前兩天我就因為清點連署書實在太累,沒辦法一早去站路口。」

「上次選舉開始,有人放耳語,說我是同志,我當然不會去否認,他們一定是知道講這個可以傷害我,才會去講,這次選舉也一樣,我在此時此刻出來支持這個議題,一定有傷害。」

Q:做平權公投對選舉沒有幫助?

「完全沒有,你去問其他有幫忙平權公投的候選人應該也一樣」

「常上節目對選舉知名度還比較有幫助,臺灣看電視的人還是很多,尤其五十歲以上的,如果我前一天有上節目,隔天在市場就很多人跟我打招呼說昨天在電視上有看到我,難怪有人要去買,哈哈。」

Q:如果妳自己沒有參選,這次選舉議員妳會投給誰?

「李慶鋒」

「我們這個選區有很多表現優秀的議員,慶鋒是其中一個,他是表現優秀的議員中比較沒有派系支持的,其他人不差我這一票,但他比較需要我」

「要投誰,國民黨一定會刪除,統派也不可能投,有在關心市政的人都知道李慶鋒的表現,專業度很高,更重要的是他關心的議題也是我很關心的議題。」

Q:這個選區我們也會訪問時代力量的候選人林穎孟跟中國國民黨的候選人鍾沛君,妳對他們有什麼看法?

「她們都是優秀的候選人,女性從政都很艱辛。」

「講穎孟我怕她會難過,她對我有些很糾結的感覺。」

「就算我講她好話,她也會覺得我在傷害她,當然,我也沒有打算講她壞話,我一定會講她好話」

「先講沛君好了,我跟她沒有私交,她是一個很認真的人。她看起來是一個很新的人,但她在很多意識形態卻都非常保守,例如說在國家認同、臺灣主體性上,他就非常馬英九,她看起來很年輕,是一個年輕都會女性的形象,但是意識形態是深藍老伯伯,她這個人的形象跟意識形態是一個蠻新的組合。」

「我很早就知道穎孟要到這個選區來選,我會覺得蠻可惜的,她如果是在其它選區的話就好了,時代力量跟社民黨如果能早點合作,各自在台北市選上三席我覺得都沒有問題,可惜最後在提名佈局想法上有些不一樣,讓像她這麼優秀的人選的很艱辛。否則像她這樣的學經歷跟認真的程度,在其他選區應該很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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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沃草企劃「議員給問嗎」專題報導?】

2018 年的議員選舉,有許多選區出現《沃草》讀者關心、具有話題的議員參選人對戰組合。為了讓更多公民朋友了解這些參選人,進而在投票時選出符合自己理念的議員,《沃草》開啟了這個系列報導,預計在多個北北基選區中,專訪兩位以上的參選人。

因為時間和成本考量,目前《沃草》先針對北北基的選區進行多個對戰組合專訪,所以可能無法涵蓋每位公民關注的參選人。如果能得到更多社會資源支持,我們將能開啟更多新選區的計畫,製作更多「議員給問嗎」的好報導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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