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立委吳沛憶拼民進黨中正萬華首次勝選政治不一定要把自己變小丑

發佈時間 2024/1/9 11:37:23
最後更新 2024/1/9 11:37:25

吳沛憶|民進黨|台北市第 5 選區(萬華、北中正-城內、東門、南門、崁頂次分區)

「政治不能太無聊,但不一定要把自己變小丑才叫有趣。譁眾取寵是一時的,終究會被看破手腳。」

「民進黨的好處是,黨內的年輕人有不斷流動跟晉升的機會,這會是大型組織的防腐劑。有一天我也會老,變成 40 代或 50 代,那時候就需要更年輕的世代來參與,我們才能夠跟每個年齡層都保持連結。如果一個政黨或組織都集中在太特定的年齡層,那你勢必會跟每個時代的年輕人脫節。」

台北市第 5 選區包括北中正、萬華,現任無黨籍立委林昶佐已宣布不爭取連任。本區競爭激烈,共有 10 人登記參選,是全台北最多。其中較受矚目的是民進黨現任議員吳沛憶、國民黨現任議員鍾小平、及以無黨籍參選的知名媒體人于美人等 3 組候選人。

這一選區原本長期藍大於綠,2008 年改制後從未出現過以民進黨籍當選的立委。2016 年,代表時代力量的林昶佐挑落國民黨老將林郁方,並在 2020 連任、驚險挺過國民黨發動的罷免案,2023 年加入民進黨。而代表國民黨參選的現任議員鍾小平在黨內頗有爭議,使泛藍勢力面臨分裂,民進黨首次有望拿下一席。

中國國民黨議員郭昭巖、曾主張用對街友灑水的應曉薇,在本屆議員中分別是第一、第二高票,原本均有志參選,但黨內初選民調出現爭議,由黨中央決定派 61 歲的鍾小平出戰,應曉薇憤而退出黨職,郭昭巖也不願替鍾小平助選。

代表民進黨參選的吳沛憶現年 36 歲,出身三一八世代,活躍於學生與公民運動,之後成為民進黨的新生代議員。靠著基層服務與問政表現,累積了堅強在地實力,2018、2022 兩次議員選舉得票數均為黨內之冠,也僅次於兩名資深中國國民黨議員。儘管如此,吳沛憶對於對手的基層實力仍戒慎恐懼。深知自己空戰相對不足的他,與同樣出身三一八世代的賴品妤(新北第 12 選區)、苗博雅(台北第 6 選區)、吳崢(新北第 8 選區)、曾玟學(苗栗第 2 選區)、黃捷(高雄第 6 選區)組成「這個世代」聯合競選。

而獨立參選的知名主持人于美人,現年 58 歲,主持過 TVBS「國民大會」等多個電視節目。這並非于美人首次參政,2020 年親民黨主席宋楚瑜競選總統時,曾邀請于美人擔任發言人。

吳沛憶擔任「加蚋盃全國少棒錦標賽」冠軍賽開球嘉賓。(攝影/朱乃瑩)

吳沛憶擔任「加蚋盃全國少棒錦標賽」冠軍賽開球嘉賓。(攝影/朱乃瑩)

問:三一八世代從「出關播種」走向不同的政黨,但近年又往民進黨合流。作為三一八後就加入民進黨的人,你怎麼看這個現象?

2012 年蔡英文第一次總統敗選後辭掉黨主席,到民間成立小英教育基金會,我在那邊工作。2014 年318運動之後,蔡英文決定回到民進黨競選黨主席,我是在那個時候進入民進黨中央黨部工作,按規定必須要成為黨員,所以我的入黨申請書是 2014 年 5 月 31 日,這個日子我一直記得。(按:根據維基百科,蔡英文於 2014 年 3 月 15 日宣布參選黨主席,當選黨主席後,於 5 月 28 日宣誓就職。)

我們唸書時是馬英九當總統,我從(大學參與)台大濁水溪社到(碩士參與)清大頭前溪社,當時整個世代關心社會議題的學生,從苗栗大埔事件、反國光石化、反媒體壟斷等幾場運動,開始有跨校串聯、互相共事,到三一八運動時,我們已經一起參與社會運動好幾年,又一起發起了這場運動。

在三一八之後,「拉下國民黨執政」是我認為台灣民主在那階段的第一要務。為了這個目標,我們必須要壯大在野黨,可以是到外面成立新組織,或是加入當時最大的在野黨,在體制內繼續行動。而當時蔡英文重返民進黨,他的競選政見裡有兩項,第一是開放民進黨,跟更多社會團體結合、對話;第二是民進黨要年輕化,讓更多年輕人有機會,這是我也很認同的改革路線,所以我當時就決定要加入民進黨,沒有太多猶豫。

時代力量在那之後半年(2015 年 1 月)才成立,蠻多人來問我怎麼沒有加入?第一是我加入民進黨時,畢竟沒有時代力量;就算有,我還是會選擇加入民進黨,因為我認為要集最大的在野能量去拉下國民黨執政。

問:從黨工幕僚幹部到競選黨公職民代,你怎麼做出這些決定?

加入民進黨後,我才開始真正認識政黨、政治的運作,我認為如果想改變這麼龐大的組織,你的權力不能來自高層,而必須要來自於民眾。民進黨這個政黨有基本的內部民主,實力是一切,這個實力就是選舉,因為你的權力來源是來自社會。我已經蠻篤定以後就是要做政治工作,如果要繼續走下去,就必須讓自己更成熟、更強壯。

所以 2018 地方選舉時包括我、黃守達、戴瑋珊在內,各縣市有好幾個三一八太陽花年輕世代出來參選,也是想說,想要改變民進黨,就必須讓自己更強壯。在當幕僚時我真的學到很多,但如果希望對這個政黨發揮更多影響力,我們就必須出來面對民意的洗禮與檢驗。

民進黨台北市議員、立委候選人吳沛憶。(攝影/朱乃瑩)

民進黨台北市議員、立委候選人吳沛憶。(攝影/朱乃瑩)

問:在你這次宣布參選前,傳出民進黨可能徵召鄭家純,讓很多支持者為你抱不平,你怎麼看這件事?

當時看到蠻多不認識的人,他們也不是幫我講話,而是肯定在基層努力耕耘的這種踏實路線,我覺得蠻感動。但我自己是中央黨部的黨工出身,也參與過 2014、2016、2018 等好幾次黨內的重大輔選工作,我必須幫黨講一點話。

徵召這個制度,本來就是授予黨中央權力去評斷較適合的人選,因為所有的徵召區都是「艱困選區」,黨中央評估時需要考量很多因素,不是像民調那樣有一個清楚的(數字)。而中正萬華區在改制為單一選區後,確實還沒有過民進黨籍的立法委員,以民進黨的基本盤要力拼藍白,在過去確實是個挑戰跟風險。所以我們在 2016、2020 都是選擇跟分別代表時代力量跟無黨籍的林昶佐合作。

這次提名作業,一開始延續之前的想法,考慮跳脫黨內提名、跟外部人選合作,我覺得是可以理解的。而且,整個徵召作業本來就還在評估、還沒底定,我也一直是黨中央考量的人選之一。不是徵召制度有問題,而是各自考量的點不一樣。我的確也不是那種網路聲量很高的網紅型政治人物,但空戰在台北本來就很重要,因為在艱困選區一定需要基本盤以外的支持,所以我可以理解黨中央有這樣的擔心。

我不是說民進黨就就一定要提自己的候選人,比如大安區我就支持跟社民黨的苗博雅合作。只是我自己就兩屆議員的在地成績、對選區的了解,向黨中央毛遂自薦說,「我認為我們這次可以有踏實的勇氣,提名我們自己黨的候選人,而且是有勝算、有機會贏的。」

我的信心,來自我在基層踏實地拼:我 2 次議員選舉,不只是中正萬華區黨內最高票,中正區(對民進黨)向來是艱難中的艱難,但我的票數甚至還贏過很多國民黨籍的議員,而且兩屆之間(得票)還有成長。

不是因為我是民進黨就一定要提我,而是因為我有信心,我會贏。

問:我在中正萬華看到蠻多店家、民宅門口都掛著你的布條,面積都不大,但數量非常驚人。這個策略是怎麼想到的?

民眾願意借我掛布條,對我們來說是節省非常多經費。我們沒辦法租那麼多看板,多點的小宣傳增加曝光,可以補足大型看板的不足。

會借我們掛布條的都是支持者,我第一次參選還沒那麼多地方可以掛,但到第二次參選的時候,成長了近十倍的量,這就是我們在基層的踏實。我從第一年開始,每個月有 19 場「行動服務站」,一開始沒有太多人會打電話到我們服務處,因為這一區很多藍、綠議員都是連任 4、5 屆,20 年,各自支持者都有自己習慣找的人,可能也很擔心(我身為)年輕人會不會服務。

所以我們那時候就主動走出去,我不管藍綠,全部的里長都去問「可不可以跟我們合辦行動服務站?」我們團隊、律師團隊直接駐點到里辦公室服務。所以我們的服務很廣泛,在基層很踏實,中正區好幾個國民黨籍的里長,也跟我合作行動服務站。

布條會成長 10 倍,就是代表我們團隊真的很認真。

問:在萬華的布條,好像比在中正多?

沒錯,因為通常會借掛布條的會是一樓的自有店面,而萬華這樣的小型零售店家,小吃店、雜貨店比較多;中正區就比較多大樓,如果店面是租的,通常會擔心房東有疑慮,就比較困難。所以在中正區有些位置還是得要花錢租看板。

吳沛憶競選布條。(攝影/朱乃瑩)

吳沛憶競選布條。(攝影/朱乃瑩)

問:你認為這個選區內有哪些問題比較嚴重?而你打算怎麼解決?

從基礎建設來講,大眾運輸是第一大問題。萬華的「萬大線」已經是等待 2、30 年的建設,現在預計是 2027 年完工,但台北市政府說因為原物料上漲、預算不足,要再加 100 億預算,要跟中央爭取 60 億。如果進到立法院,我們一定要爭取中央的支持。

南萬華算是過去經濟沒那麼發展的地方,萬大線會是整個城市在商業發展、景觀改造、人本通行空間提升等方面,改變下一個 20 年、50 年的重大契機。像從前信義線蓋完,就有整個道路重新規劃,而我們萬大路跟兩邊人行道都不寬敞,因為早期的舊市區都是東一塊西一塊地做,所以人行道上有非常多變電箱、電線桿之類的路阻。

我已經向捷運局盯了好幾次,也請他們到地方開說明會,到時候萬大線蓋到復舊工程時,路型會重新規劃,拓寬兩邊人行道、把變電箱等路阻重新集中在中央分隔島;綠化、行道樹重新規劃……等等,未來道路景觀、人本交通空間,都會獲得一次性改善;而搭配 TOD(大眾運輸導向)的開發,給周遭額外的容積獎勵、招商進駐等等,都會是改變的契機。

第二是以萬華來說,我們有西門町捷運站、龍山寺捷運站、萬華火車站,但萬華車站的通運量較低,台鐵資源投注相對少,所以車站老舊,班次也少。但火車站、捷運站等大眾運輸,中央跟地方應該有一套整合的規劃,像是周邊觀光客導引,就會包括非常多人本交通的設計,指標路牌、辦活動的整體性規劃,但過去比較像中央跟地方各做各的。

舉個例子,國發會有在做地方創生的計畫,各縣市都有很多案子,但台北市政府一直沒用市政府的名義來整合,而是讓民間自己申請,我覺得很可惜。

台北市常會陷入一個窠臼,認為我們自己預算很多,不需要參與中央的計畫,但地方創生不是在於經費補助多少,而是要整合機關,跨部會合作,做一個整體性投入。未來在國會我也會注意中央跟地方結合來做的。

問:通常講地方創生都是在所謂偏鄉,台北市地方創生的議題是什麼?

都會區的地方創生,效果不只是經濟跟產值,還對整個地方生態都會有正面的翻轉,這很重要。政治不能只看高層,地方民主化,市民社會、市民經濟是很重要的基礎。

確實台北這幾年有參與地方創生的,很多是北投和萬華的團隊,所謂台北的老城區。萬華因為租金相對便宜,這幾年有很多年輕人返鄉創業,這對街區的發展絕對是利多,因為他們回來不只是做生意,他們會參與地方公共事務、關注地方公共資源分配,這對地方民主的提升很重要。有市民經濟的基礎,才有接下來的政治參與。

民進黨台北市議員、立委候選人吳沛憶。(攝影/朱乃瑩)

民進黨台北市議員、立委候選人吳沛憶。(攝影/朱乃瑩)

問:那你對中正區的想像是什麼?

中正區一樣有中央跟地方各自本位主義導致的問題。中正區等於是台北的行政特區、藝文特區,就很像美國的華盛頓 D.C.,總統府和重要行政機關都集中在這裡,也有兩廳院、歷史博物館、台灣博物館、國家攝影中心;也有很多台北市政府管的藝文場館,而現在都是各做各的。

民間出了很多台北散步地圖之類的指南,就是應該以一個街區的視角去看待這個地區的發展,但現在會因為公務機關的分權,會有本位主義的問題,變成各個場館單點做,我覺得很可惜。

尤其台北車站等於是台北、全台灣的門面,機捷第一站出來就是中正區,應該好好規劃,像 D.C. 還有「博物館列車」,這也會是我很主要的政見,希望進到立法院後可以跟中央機關溝通。

問:在地方發展的議題之外,你在國會最想推動什麼政策?

我最關心的有三個:

第一是性別平權!小英執政這七年,法制面有長足進步:同婚合法化、性暴力防治法、性平法修法等等;但法制以外,例如數位性暴力、教育層面的性騷擾防治,其實還有很多是執行層面、比較細節的問題,還需要持續推進,那是來自實務的第一現場發現。

修法修完了,課綱也修完了,但進入到教學現場,常常很難完全徹底的落實。議員的經驗就很能幫助我們回頭檢視,中央的計畫還有哪些層面可以進展。因為高中以下教育都是地方政府的權限,我們比較了解國小、國中、高中教學現場,老師們遇到什麼問題,這個經驗可以讓我們回到中央去反饋、不斷推進,這是一定要持續做,不是修法或立法完就結束了。

再來是年輕世代關注的事情,這就非常廣。我舉運動為例,我很關注滑板或街舞,不只是因為它很酷炫或年輕,而是因為它屬於新興運動,也已經被納入奧運項目,所以體育署、地方體育局必須開始接軌。現行制度是必須要有一個單項運動協會來做選手選訓,這其實前置有非常多工作,「我們不會因為被納入奧運,就突然有奧運選手!」

這次霹靂舞要參與奧運、全運會,體育署就下設一個霹靂舞委員會,但因為是新興運動,過去公部門對這些運動並不了解,這些制度都要重新建立,我們年輕世代的立法委員會更有敏銳度,去關注到年輕世代關心的事,在溝通成本上會比較低。

民進黨台北市議員、立委候選人吳沛憶。(攝影/朱乃瑩)

民進黨台北市議員、立委候選人吳沛憶。(攝影/朱乃瑩)

第三是國會外交!跟其他國家比起來,國會外交對台灣至關重要,因為我們在很多國際組織、國際會議中,行政部門還沒辦法派代表出席,因此國會議員如果受邀,他的發言某種程度就代表台灣官方。

過去在林昶佐任內,很多國際會議例如「民主高峰會」、「開放國會論壇」,林昶佐的出席,都是代表台灣的出席。那為何是林昶佐?因為台灣國會裡面年齡層偏高,有國際交流能力、有正確國際觀,了解整個國際情勢、對台灣如何在現在國際情勢中找出利基跟優勢,這……很多政黨的立委都做不到。(苦笑)

這次我們有好幾個區都是年輕、30 世代的候選人參選,我非常、非常期盼,「這個世代」可以集體進到立法院。因為只有一個林昶佐是不夠的,尤其台灣這幾年遇到的國際環境更加友善,所以我們需要有更多像林昶佐這樣的立法委員,參與更多場合,去開拓更多的國會外交空間。

民進黨台北市議員、立委候選人吳沛憶。(攝影/朱乃瑩)

民進黨台北市議員、立委候選人吳沛憶。(攝影/朱乃瑩)

問:你作為萬華選出來的市議員,怎麼看柯文哲與吳音寧在北農果菜市場的紛爭?

2018 年我參選時,整個風潮對民進黨很不友善,因為我們剛推動幾個大的改革。那時候大家都說要跟柯文哲站在一起才會有年輕票,但那時候發生了吳音寧事件,在市議會裡吳音寧完全是被柯文哲羞辱,而且柯文哲講了很多脫離事實的話。

我在萬華區,對北農(果菜市場)的事情有一些了解。我接受一個專訪時說,監督市政本來就是民代的職責,「如果批評柯文哲就是柯黑,那我也是柯黑。」結果媒體給我下一個標,「吳沛憶:我也是柯黑」,我就立刻被 PTT 票選為「最希望落選的議員」前 5 名,而且其他都是現任議員,還不是議員的我就想說「???」

那時候超多人打電話給我說「你是還要不要選舉!要年輕票,就是不能批評柯文哲,你沒事說自己是柯黑幹嘛!」其他上榜者都是現任議員,我還沒當選,就被票選為最希望落選的,感覺好像面臨重大危機哈哈哈哈,但那就是我當時的真實想法。

所以看到吳音寧出來參選,我非常替他加油;他離職後,在我們果菜市場裡面,很多攤商還是很肯定他當總經理的表現,很多人聽到他要出來參選,也很替他加油。

民進黨台北市議員、立委候選人吳沛憶。(攝影/朱乃瑩)

民進黨台北市議員、立委候選人吳沛憶。(攝影/朱乃瑩)

問:可以請你評論這一區的主要對手鍾小平、于美人嗎?

中國國民黨提名的鍾小平,雖然在黨內的爭議很多,但如果最後投票行為還是回到政黨對決,國民黨的基層動員實力還是很堅強。這可以從鍾小平當年操作「罷免林昶佐」的投票結果來看,即便當時的攻擊有很多根本不實、罷免也因為票數不足沒有通過,可是你看他動員出來的投票數,還是可以看得出國民黨綿密的基層組織。

美人姐則是很資深又知名的主持人,主持的節目、代言的電視廣告也很多,他不只有競選廣告,還有很多代言產品的公車廣告。這麼高知名度的對手,任何候選人碰到一定都壓力很大。

我的因應策略,就是加強基層勤跑。我相信勤能補拙、天道酬勤。另外我在空戰的準備是,主打年輕世代的陣線,用我們的價值、政見、特質來爭取選民認同。我們幾個年輕候選人成立的「這個世代」青年連線,有很多聯合競選。

問:「這個世代」最遠到苗栗,這麼大的區域真的是可以聯合起來造勢的嗎?

(按:採訪完成時,高雄市的黃捷尚未參選。)

陸戰一定還是要靠各候選人在基層的努力,但「這個世代」連線不只是因為我們是年輕人,而是因為我們都參與過「三一八」,對很多進步價值都有共同想法。

我們相信,很多同一個世代的年輕選民不一定迷信「網紅政治」,而是真的想看到年輕候選人的價值理念,跟老的候選人有什麼不一樣。所以我們無論如何都要清楚、明確、力道夠強的把這些訊息傳達出去。

民進黨台北市議員、立委候選人吳沛憶。(攝影/朱乃瑩)

民進黨台北市議員、立委候選人吳沛憶。(攝影/朱乃瑩)

問:「這個世代」是「三一八」世代,但現在新成長起來的年輕人,又跟三一八世代不太一樣,也沒那麼喜歡民進黨。你怎麼看待這個趨勢?民進黨如何爭取更新世代的認同?

所有政黨、政治人物都一樣,第一是不能譁眾取寵,明明是老化的政黨還想裝年輕、裝可愛!因為年輕人非常敏銳,你如果是裝的,反而會達到反效果。民進黨相對於小黨,我們已經是一個 37 歲的政黨,有一定的組織規模,但我們的好處是,黨內的年輕人有不斷流動跟晉升的機會,相比老牌的國民黨,他們黨內年輕人基本上是一灘死水,或是必須要另尋他路。

你看我們每次議員或立委選舉提名的候選人,跟其他政黨、其他國家比起來,都算是速度很快。這就是這個黨的好處,黨內有年輕人不斷(上來),這會是大型組織的防腐劑。像我已經差不多晉升到中生代,現在有更年輕的 20 世代出來參政。有一天我也會老,變成 40 代或 50 代,那時候我們就需要更年輕的世代來參與,才能夠跟每個年齡層都保持連結。如果一個政黨或組織都集中在太特定的年齡層,那你勢必會跟每個時代的年輕人脫節。

所以我覺得第一是要正視問題,譁眾取寵是一時的,終究會被看破手腳。第二是組織內部要保持流動、汰換新血的機制,因為人都會老,我們要不斷讓更年輕的人可以進來參與。

問:民進黨現在確實較少「網紅型」政治人物,會不會擔心看起來很無聊?

政治是一件嚴肅的事,當然民主也不能太無聊,至少要讓大家願意打開耳朵,聽你到底在講什麼,這我們也在學習。比方像賴清德也是從競選後,開始經營 YT 頻道,行程也比較有多樣性,不同年齡層、產業,AI、新創教育等。我覺得大家都要不斷更新與創新,你才不會那麼無聊,但不一定要把自己變成小丑才叫有趣。

勇敢做自己,你會比較不(顯得)無聊。像我大學是熱舞社,但剛開始參選時,不太敢展露跳舞這項興趣,因為怕人家覺得我不務正業、不正經。但我在第二次競選連任的總部成立大會,我就跟朋友舞團跳了一支舞,沒想到長輩接受度很高,覺得很有趣,也成為一個話題。

所以這次我也邀請「這個世代」一起跳舞,一開始他們也是很害怕,覺得自己哪會跳舞?後來連苗博雅也打破他的偶包(偶像包袱),整個迴響很好。

註解

  1. 正式名稱為「哥倫比亞特區(District of Columbia)」,中文常稱為「華府」。為隸屬美國國會管轄的美國首都,國會、最高法院、總統府等大多數美國聯邦政府機關、各國使館及許多國際組織總部均坐落於此區內,也有許多史蹟、博物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