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總統大選裡的資訊戰中國瞄準藍白選民投放陰謀論

發佈時間 2024/9/11 09:06:57
最後更新 2024/9/19 09:35:06

【沃草】記者朱乃瑩報導

研究中國資訊戰的智庫「民主實驗室」6 月發布報告,以今年總統大選前 3 個月的資訊環境監測,發現「台灣政府」、「民進黨」、「賴清德」最常被作為攻擊目標,結合選前電訪、出口民調等資料分析,發現不但中國的資訊操作瞄準藍白支持者為受眾,藍白支持者也最容易與中國的資訊操作同步,傾向認同相關陰謀論,甚至「改變投票意向」。

報告也發現,境外資訊操作在不同時期,有不同的主打議題及手法,如在 2023 年 11 月以前主打民進黨內政失當、貪腐、國防與戰爭風險,11 月後出現較多與兩岸、台灣外交關係的操作; 12 月後到選前則不再強調政策,而是直接攻擊民進黨政治人物。而在選舉日前後,則改為操作「做票」,打擊大眾對民主投票結果的信心。

民主實驗室的「選舉觀測平台」計畫執行期間為 2023 年 10 月至 2024 年 1 月,蒐集 10,629 條可疑資訊,援引歐盟外交部(EEAS)在境外資訊攻擊報告所提出的架構進行分析,歸類出 12 個重大個案,並針對各個不同操作階段,區分出 24 個境外資訊操作事件。並結合其在今年大選前進行的 1,504 個電訪、選舉日當天的 840 個出口調查樣本,探討資訊操作對投票行為的影響。

一、手法:放大陰謀論、使用 AI 製作影片、協同帳號擴散

該報告強調,跟上一次(2022)選舉時有過的資訊操作手法相比,這次(2024)仍然沿用「放大既有陰謀論」、「協同帳號大量張貼」等技巧,但更多使用 AI 產製影音內容,甚至成為主要技巧。

而在資訊管道方面,該計畫觀測到的 78.5% 可疑訊息出現在社群平台(FB、X 等)、10.7% 出現在網站、7.5% 出現在影片平台(YouTube、抖音或 TikTok)。此外,在觀測到的 496 個訊息管道中,有 23% 是中國所控制的網站、媒體,甚至黨政機關。

在社群平台上擴散的常見手法是,先由可疑境外匿名粉專,發布帶有特定敘事的貼文、迷因圖或詞組(Hashtag),接著就會有大量不實帳號轉貼到反對民進黨、支持國民黨或民眾黨的社團。

各黨支持者對特定敘事、陰謀論的態度(圖片來源:民主實驗室〈2024 台灣大選境外資訊操作與影響觀察報告〉)

二、對象:瞄準藍白族群投放假訊息

報告發現,「特定政黨支持者的考量議題,與中國操作議題特別契合。」

不但中國的資訊操作瞄準藍白支持者,而民主實驗室在選前的電訪也發現,藍白支持者最容易與中國的資訊操作同步,傾向認同相關陰謀論。

在問到「哪個議題改變你原本的投票意向(開放式答題)」時,有 36% 的投侯友宜者、42% 的投柯文哲者、5% 的投賴清德者回答包括「疫苗」。並且,藍白支持者也傾向同意民進黨「給國人爛疫苗、毒雞蛋」、「貪腐嚴重」、「把年輕人當炮灰」等,符合中國操作方向的敘事。

而報告指出,民進黨支持者也有提到「貪污」、「國防」等議題,顯示中國透過深入研究,已針對台灣民眾在意的敏感議題,傳播爭議訊息。

2024 總統大選前半年的資訊數量、議題與發生事件(圖片來源:民主實驗室〈2024 台灣大選境外資訊操作與影響觀察報告〉)

三、議題階段:隨選舉週期進化

【內政執政不力】(-2023.10):進口雞蛋爭議、美豬產地標示爭議

農業部在缺蛋背景下,2023 年 3 月開始專案進口雞蛋,而 8 月開始出現「民進黨圖利超思」、「超思進口致癌毒雞蛋、過期臭雞蛋」、「進口蛋洗產地」等敘事,由大量匿名粉專、不實或可疑帳號,在社群平台上傳播迷因,製造食安恐慌,並強化民進黨圖利財團的印象。

「美豬洗產地」的議題操作手法也類似,且中國官媒及商業媒體迅速跟進,宣傳「台灣豬標章是政府讓美豬流通的手段」,除了製造食安恐慌,也試圖讓民眾不信任執政黨及美國。

【國防與台海戰爭】(-2023.11):國造潛艦過程貪腐/能力不足、義務役上戰場

台灣國造潛艦在 2023 年 9 月下水後,中國官媒及微博「大 V」(有影響力的帳號)紛紛看壞台灣自造潛艦的能力或清廉度,而一些台灣匿名政治評論粉專,則進一步將之與快篩試劑、進口蛋等廣為流傳的陰謀論結合,大量在藍白社團中散播,強化民進黨官商勾結的印象。

【兩岸與外交關係】(2023.11-2023.12):十萬印度移工來台、中國對台發動貿易壁壘調查/將停 EFCA、中國對五月天施壓

2023 年 11 月中旬,台灣媒體和 PTT、Dcard 等網路論壇上,開始出現將外媒對台印洽簽移工備忘錄的報導,簡化為「十萬印度移工來台」的貼文,並強化印度與性暴力的關聯、散播恐懼,一些不實帳號也積極引導台印對立,甚至做出「(引進移工)不如與大陸合作」的結論。

報告認為,該議題的資訊操作、串連,動員出百人左右的線下遊行,未來值得關注。

【政治人物爭議事件】(2023.12-2024.1):賴清德老家違建、民進黨政治人物性醜聞、賴清德私生子、蔡英文秘史

賴清德私生子謠言在 2015 年就已出現,爭議人物邱毅在本次選舉重提,而一千多個創立不到 2 個月的 X 及 TikTok 假帳號,在選舉日前一週、甚至前一天到處複製貼上所謂「DNA 報告」,臉書上也有匿名粉專或香港粉專張貼,部分疑似購買阿拉伯、東南亞帳號按「怒」或分享。

【質疑民主程序】(2024.1):選舉做票

報告指出,多個社群平台在投票日前,就在說蔡英文 2020 年做票,一些 TikTok 美妝網紅也在投票日前,發布雷同影片稱 2024 年將再次重演做票;也有中國粉專分享「中天新聞」內容,指新版投票箱方便做票,呼籲民眾監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