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官就是心輔官誰敢講真話民進黨立委林淑芬職業軍人心理健康不容忽視

發佈時間 2021/12/22 10:46:29
最後更新 2021/12/22 10:46:30

【沃草】記者廖昱涵報導

募兵制下,要如何健全官兵的心理健康?今(22)日民進黨立委林淑芬質詢國防部長邱國正時指出,目前軍中的心輔(心理輔導)人員都是兼任,且不具心輔專業,並質疑「當長官就是心輔官,誰敢講真話?」在募兵制下,當兵已經不是「盡義務」、「兩三年而已忍一忍就好」,當國軍已經轉為現役部隊以職業軍人為主,一般役男只進行四個月軍事訓練的制度後,軍中應對軍人心輔的專業要比過去更重視,提升專職、專業的心輔人員刻不容緩。她指出,美國不只個案輔導,還重視軍人家庭,各軍種和基地都有家庭支持服務中心,當臺灣邁入募兵制,針對志願役的專業士官兵,國家對職業軍人的心理健康也要提供更好的服務,不能再虛與委蛇。

民進黨立委林淑芬(攝影/廖昱涵)

民進黨立委林淑芬(攝影/廖昱涵)

林淑芬引述國軍五年內自殘自傷死亡統計,2021 年到現在已經 17 件了,是五年內第二高。志願役自傷死亡統計內,不是只有基層士兵,還有軍官 12 人、士官 31 人、士兵 33人,且營內 20 件、營外發生 57 件。對此,先前國防部副部長王信龍說,國軍會持續生命教育,讓弟兄姊妹了解生命價值和生命意義,但這回答無法讓人接受。她說,這恰恰顯示出國軍的心理輔導系統很有問題,造成自傷因素很多,絕不是只有「了解生命意義」這麼簡單。

林淑芬也指出,現在為了預防自傷的自我評量方法,會要求每個官兵每週檢視,了解自己身心健康狀況。但這種「自陳量表」並不精確,原因是受到社會期許和動機性因素影響會產生偏差。填表人會對於長官、單位、社會的期許反應有所顧忌,都知道這個要呈現「良好」和「適應」的分數,變成失真的工具及例行性作為而已。

募兵制後,提供良好心理衛生的就業環境是國家責任

軍中心輔為何為何重要?林淑芬表示,每個軍官士兵在少子化和募兵制下,各個都是難能可貴的人才,但從軍本身就高壓,國防部長邱國正雖曾說「過去也都這樣子」,但是世代已經不一樣了。她說,這世代有比過去世代更有競爭力的地方,但抗壓性也有不一樣的地方,要看到這個「不一樣」。

林淑芬表示,過去大家當兵是「盡義務」,所以會認為「忍一忍就好」。但時代不一樣,現在都轉為募兵制,當兵成為職業的選項或職涯的全部,所以軍中對心輔的專業,要比過去更重視。

國防部部長邱國正(攝影/廖昱涵)

國防部部長邱國正(攝影/廖昱涵)

現行軍中心輔不「專業」也不「專職」,流於形式化

林淑芬強調,心輔的「專業」和「專職」很重要。她引述監察院報告指出,國防部心輔防處架構中,仰賴第一線幹部發覺,但第一線幹部自己本身工作很重,無法專心培養心輔專業,也沒能力去辨識風險個案。

根據國防大學研究訪問二級心輔官表示,每年一次、一次 2-4 小時的基層心輔專業訓練,就像出公差一樣,上課打嗑睡,顯示訓練流於形式,沒有實質訓練。林淑芬批評,這樣上上課,就要有能力發現個案,根本不可能。

林淑芬也指出,目前軍中的心輔官有 394 位,其中更有一半的人不是心理或社工本科系出身,有相關證照者僅 119 位。她認為,雖有在職訓練,但無法因應軍中多元複雜的心理輔導樣態,而且這些人員定位不明,還要負責別的業務。

林淑芬質疑,當政戰業務和心輔工作是同一人做,你敢跟長官誠實講心理問題嗎?有可能敞開心胸嗎?她說,由輔導長兼任心輔官就是錯誤、流於形式,這兩個角色是衝突的,要研擬獨立工作的形式,這會成為「假」的機制。

國防部政戰局長簡士偉(攝影/廖昱涵)

國防部政戰局長簡士偉(攝影/廖昱涵)

林淑芬說,現在時代不一樣了,志願役士專業兵,國家在職業上的心理衛生也要提供更好的服務。以美軍為例,不但軍中有個案輔導,還重視軍人家庭的輔導工作,各軍種和基地都有家庭支持服務中心,舉凡婚姻關係、財務諮詢、軍中調適等都能諮詢。她直言,國軍過去沒有投入,都是虛與委蛇一下,這真的不行,要與時俱進!

軍中對多元性別者理解更缺乏,成「自傷」高危險群

此外,林淑芬也提及,軍中對多元性別者的理解缺乏。她說,軍隊文化就是很「陽剛」,多元性別者在軍隊中最容易被歧視和霸凌,他們本身因性傾向已經存有社會壓力,到軍隊還被同袍直接霸凌或嘲笑,這是叫當事人調適或重視生命價值就能解決的嗎?

林淑芬說,軍校的諮商科系養成,也不見得會有多元性別課程,基層輔導長也很少對此族群有認知,因此這群人也往往是軍中自傷族群的高風險。

林淑芬指出,軍中的心輔官部分是專業科系出身,但研究指出這些人大部分是承辦防治性騷擾和性侵害業務為主流,仍對於多元性別缺少認識。整個體系中,針對多元性別者的相關概念、專業人員都是缺乏。國防大學研究就指出,軍隊中的專業助人者,多半都是出身政戰學院的心理社工學系,養成課程中都沒有多元文化和性別觀點認識,儘管完成專業學程者也欠缺對多元性別的知識,無法提供協助與紓解軍中霸凌現象。

林淑芬最後呼籲,軍中的心輔人員需要專職、專業,未來能不要兼行政工作?當長官就是的心輔人員,誰會敢講真話?她說,現在是 21世紀,都改募兵制了,志願役的就業環境改善刻不容緩,若可以像美國一樣做到家庭層面、服務所有官士兵體系會更好。

國防部長邱國正則肯定,會朝這方向努力,這是蠻重要的一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