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隆市安樂區|時代力量|陳薇仲|
1990年出生的陳薇仲,訪問時談到自己和一般的議員候選人比較不一樣,是一個平凡的青年勞工,也談到自己的故事就是陷入低薪困境與迷惘的年輕人,本來其實她也已經打算回學校重新尋找自我。陳薇仲大學畢業後很快就體會到殘酷的勞動條件,一度放棄在台北全職工作,回到基隆進行社區工作和訪調、編輯刊物,重新認識了自己的家鄉,但不久又迫於現實回到台北工作。訪問中,我們可以看到她因為重新認識基隆燃起的熱情,也可以看到,一個青年對現實勞動條件的切身體會和控訴。
同選區的另一位參選人張之豪過去是陳薇仲一起做青年政治工作的戰友,但隨著和張之豪對政治參與的想法不同,以及之後張之豪代表民進黨參選,陳薇仲也直接表達對張之豪的失望。她對張之豪的失望,其實和許多年輕人的對於民進黨的失望相當類似。而陳薇仲自己參選後,又是怎樣看待基隆的問題和自己的角色呢?

早上6點30分:高速公路路口揮手
Q:遇到不認識妳的選民或讀者會怎麼自我介紹?
「我是陳薇仲,我是一個基隆的跨縣市通勤的年輕勞工,其實這個身份也跟大家一樣,我不是一個有政治背景或是政治資源的年輕人,我們是真的是希望可以從每一個人的生活經驗出發,從基隆的通勤或是我們每天關心的生活議題例如說小朋友托育或是老人照護等等這些議題出發,希望把我們關心的這些事件帶進市議會,讓市政府可以一起來改變。希望大家給我們年輕人一個機會。」
Q:妳都是用中文介紹嗎?
「台語哈哈。」
Q:那妳用台語再講一次?
"Guá-sī「陳薇仲」, guá-sī tī Ke-lâng An-lo̍k-khu tuā-hàn ê tsa-bóo gín-á. Kin-á-ji̍t beh tshut-lâi tsham-suán tshī-gī-uân, sī tsin-tsiànn hi-bōng kóng guán siàu-liân lâng ê「參政」, ē-tàng hōo koh khah tsé siàu-liân-ê「一起努力」, 「把我們 "Ke-lâng lâng" 關心的事情帶進市議會」, hōo koh khah tsé ê siàu-liân-lâng tsò-hué phah-piànn, hōo Ke-lâng koh khah hó, ū koh khak hó ê huat-tián."
(我是陳薇仲,我是基隆安樂區長大的女孩子。今天會出來參選市議員,是真的希望我們年輕人的參政,可以讓更多年輕人一起努力,把我們基隆人關心的事情帶進市議會,讓更多年輕人一起努力,讓基隆更好,有夠好的發展)
「我一開始(跑選舉)是真的不太會講(台語),有一些老人家聽到我講的台語後直接跟我說 "Siàu-liân-lâng ài o̍h Tâi-gí là" (年輕人要學台語啦),『時代力量要支持臺灣啦』,我就會說 "Phái-sè là, kan-na thiann-ū, kóng bē lián-tńg"(抱歉啦,只聽得懂,說得不流利),現在有稍微好一點,不會有人說聽不懂我的台語,他們聽得懂就不會苛責,人都蠻好的。」

早上8點25分:市場旁的廟宇拜拜
Q:妳選議員之前在做什麼?
「我在臺大亞洲比較研究中心當助理,我做的工作跟參政比較沒有關係,跟大家印象中的政治工作者比較不一樣,一般政治工作者通常家裡有些政治資源,或是當過誰的助理。」
「我剛畢業在出版業,我對溝通公民意識一直很有興趣,但大學畢業要進入職場時,我沒有想要去NGO做社會倡議,但還是想做把公民意識的東西傳遞給別人的工作,才會選擇出版業,那時候在八旗出版社,也真的做了很多社會科學相關的書籍。但那時候體會到,出版業真的不適合年輕人,出版業的薪水真的非常低。」
「我也一直覺得農業要有自己的發展,農業產銷的公平網很重要,後來就去一個做相關工作的社會企業,但這個東西的經營也不是很容易,一年多就結束了。我那時候也一直在做雞籠霧雨的發展跟編纂,我就想那我乾脆就全職回基隆蹲點吧,做像是基隆碼頭訪調等等的工作,一邊也接一些出版社的案子養活自己,但真的很困難沒什麼收入,我後來覺得需要再回學校理解一下自己,出社會三年來還沒有確定自己要專注哪個領域,希望可以了解學術圈在討論什麼,就來做研究中心助理的工作。我的職涯大概是這樣,就是一個很普通的年輕人。」
「我的人生比較像是典型的青年遇到低薪困境,我自己的生命經驗就反映一些年輕人的迷惘,不知道哪裡適合我們,在哪裡我們可以得到有保障的勞動生活?」

早上8點40分:果菜市場拜票
Q:做雞籠霧雨這個刊物給妳什麼收穫?
「找到是什麼讓我們可以是基隆人。」
「基隆不是一個沒有特色的城市,它不是台北的衛星城市。」
「我們離台北真的太近了,我那時候對台北比對基隆還熟,其它縣市,像是高雄、台南的人都對自己的故鄉很自豪,也有很多人在做在地的工作,我們大學時也會去那些城市實習蹲點,但為什麼沒有人在基隆做這樣的工作?」
「基隆是一個非常有特色的城市。」
「例如說基隆的時間感跟台北是不一樣的,它以前是很熱鬧的,但是隨著碼頭的沒落,基隆的發展也跟著沒落了,我們的爸媽、我們的上一代有經過過這樣的沒落,才會一直叫我們離開基隆,去臺北發展。」
「基隆因為碼頭的關係,我們有24小時停靠的輪船,即使現在船班少了,但是還是有船班,我們的小吃,客源大部分都是碼頭的工人,所以我們有24小時的小吃給他們吃。」
「我們有為了這些工作者要喝咖啡的咖啡店,早上六點就開門,這個咖啡文化跟臺北的文青咖啡很不一樣,是一杯五十的咖啡,讓他們一邊抽菸,現在可能一邊打Candy Crush的地方。」
「基隆的官方沒有很鼓勵我們了解基隆,我們的成長歷程中,老師一直告訴我們離開基隆,去臺北發展,做這個雜誌讓我重新認識基隆。」
「我們這一代的年輕人都一直到台北去,我們都忘記這個港口的歷史和可能,我做了雞籠霧雨才知道這些事,我本來都不知道。」

早上8點50分:果菜市場拜票
Q:為什麼會參選議員?
「我的參政跟雞籠霧雨很有關係。」
「在做雞籠霧雨的過程我們發現說,跟城市相關的議題還是會回到市政,做雞籠霧雨的過程我們一直在討論碼頭的記憶跟利用,我們也發現碼頭工人的勞動條件被迫降低,影響到他們所有人的生活,我們也討論說為什麼基隆人要一直通勤,我們也辦過討論基隆適不適合發展輕軌的座談,每一件跟生活相關的事情都是政治,我們那時候就一直在想,是不是可以把這樣的經驗帶進去政治。」
「如果我們這樣的經驗只是在市府外很可惜,我們不是一開始做這個團體就是要參政,因為我們越來越關心基隆的各種問題才會決定,繼續往市政府或是議會那邊發展。」
「我以前在臺大社區研究課程的老師就是時代力量的秘書長陳惠敏,老師那時候希望說時代力量可以有社區經驗的候選人,她就來找我,我也想說雞籠霧雨走到現在,可以把我們一直在關心的東西體制化。」
「基隆的市議會長期以來是一個比較舊的狀態,議員們的平均年紀比較大,他們關心的事情跟我們想的比較不一樣,他們可能會比較多關心道路、有沒有大型的活動,我們關心的是生活的議題,我們要怎麼在這個城市過得更好、通勤要怎麼改善,歷史空間怎麼活化,青年的創意可以怎麼實現,我們不會再期待那些跟我們差了非常多歲的議員再幫我們代言、幫我們講出我們的心聲。」
「(2014改由民進黨籍的市長林右昌執政後)基隆市政府已經有很大的轉變,但是市議會可以有怎樣的改變?」
「選舉跑到現在,我覺得這件事真的是重要的,很少有年輕人,很少有年輕的通勤族出來選議員。」

早上9點:果菜市場拜票
Q:妳過去怎樣參與政治?
「狹義的政治可能是你會去參與政黨政治,是某一個議員的助理,我對這個東西一點都不感興趣,但我以前都一直有在關心台北的各種議題,居住正義、分配正義、勞動議題、婚姻平權等等議題。我是一個關心政治的選民,生活的一切都是政治,我甚至覺得媒體也是一種政治工作,倡議、分享觀點。但我沒想過要投入選舉。」
「但我覺得每一個人都應該可以被選舉,不是熟悉地方脈絡的人才可以選舉,我也想要證明政治不是那一群人的遊戲,當然這在地方是會比較困難的。」
「我是那種我每一個人都不喜歡,我還是會去投廢票的,我會去積極地展現我的意見,候選人都不喜歡,我也會去投票,告訴他們,你們每一個人我都覺得不夠好。」
「我是那種『社民黨選民』,2016年我都會去跟朋友講說要投社民黨,我支持她們,但覺得她們很可能會輸,所以一直積極想要多幫他們拉一些票。」

早上10點:里民活動中心運動前和民眾聊天
Q:妳說自己以前是「社民黨選民」,為什麼不是選擇代表社民黨或是民進黨參選,而是時代力量?
「民進黨我會比較有疑慮的部分是勞基法修惡、砍七天假,三一八時我對民進黨沒那麼疑惑,但是現在越來越疑惑了。」
「社民黨在我比較關心的勞基法議題上,可能是黨的力量太小了,沒有做出非常明確的舉動。時代力量因為在國會有五位立委,我蠻欣賞時代力量作為關鍵少數在立法院的作為。我會發現它是一個關心年輕人的政黨,我們在雞籠霧雨的實作,覺得可以跟時代力量合作。」
「他們不會因為我沒在這個政黨做過助理,就不想提名我,沒有選舉經驗的人也可以來選舉,我蠻欣賞這一點。」

早上10點30分:里民活動中心運動
Q:若當選議員最想改變的問題?
「我覺得是議會的透明度。」
「我們現在如果要關心某一個預算案,都要花非常多的時間去跟政府斡旋,不知道他怎麼編出那麼大一筆預算,辦了一個活動,卻對我們一點幫助都沒有,這些錢是不是可以不要浪費在一些沒有意義的活動,市府這些預算分配可以更貼近人民生活。」
「像是之前新市長上任有些新的作為,那時候辦了一個開港一百三十週年的嘉年華,一直在對內宣傳,但是沒有對外宣傳,本來希望可以吸引觀光客來,但是結果沒有,市政府把所有市政活動都牽在一起,像是婦幼慢跑都跟一百三十週年牽一起。」
Q:妳如果當選議員,第一次質詢要問市長什麼?
「那個時候我猜想市政府應該還繼續在推快捷公車,配合本來拿到預算的輕軌,我會問他們預計的政策是不是真的可以改善年輕人的交通問題,我覺得要改善這個問題的解方不是輕軌。快捷公車是不是真的可以讓年輕人通勤變方便?設計的配套是不是可以更精確一點?」

早上11點15分:在服務處和團隊開會討論文宣
Q:妳最欽佩的政治人物或是社運工作者?
「政治工作者應該是陳惠敏吧,政治工作者不能只是處理一些技術性的問題,你不能只是說立法下去達到某種數據跟指標,你必須要對人有關心,才會弄出比較有血有肉的政策。」
「陳惠敏老師比較有這樣的訓練,她有關心一些真正的議題的人跟個案,我們現在的政策都是談『量』,我覺得應該加入更多對人的想法,這點我很欽佩她。」
「社運工作者的話,我蠻欣賞TIWA的陳秀蓮,移工的議題跟本地勞工很不一樣,但她相信整體的勞動條件提升,每個個人的勞動條件才會提升,雖然勞基法跟移工一點關係都沒有,但是他們很投入資源跟心力在勞基法的修法抗爭上面。」
「宜蘭的薛呈懿也是,我覺得她是一個年輕人參政的榜樣,年輕人應該帶著理想,即使跟地方上的政治有些不一樣,會有衝突,還是要把理想帶進去。」

下午2點:坐機車前往基隆市議會
Q:很多過去也曾支持時代力量的台派或是本土派,批評時代力量進入國會之後很多作為根本是「來亂的」,一直拖累本土派的民進黨執政,妳怎麼看這個問題,選舉過程有沒有遇到這樣的批評?
「我是覺得人權很重要,你要真的讓台灣是民主的國家必須鞏固人權,你的政見希望讓年輕人可降低工時,提升薪資,這點都沒有做到,應該要兌現你的政治承諾,但是勞基法修成這樣,我們很難相信你的其它價值。」
「我也相信臺灣要走自己的路,但不需要這樣就去保護不知道哪裡來的本土資方。保護這樣的資方、保護那些沒有求新求變的工廠,更好的法令跟管制才能讓這些產業更進一步,想出更好的產業發展,你是做紡織業的,不一定就要二十四小時輪班,不一定要靠壓低人力賺錢,一個好的政策應該去思考怎樣讓產業提升,不是整體樓地板一起下降。」
「民進黨政府這樣的政策(修改勞基法)是錯誤的,大方向的本土意識,我們也沒有看到他們有所作為。」
「我們拜票過程沒有遇到民進黨支持者這樣罵我們,倒是遇到很多國民黨支持者一直罵我說三一八都是來亂的。」
「我跟易瑩(時代力量台南市永康區議員參選人林易瑩)談過,她說這種狀況在台南比較多,我們在基隆真的完全都沒有遇到過,基隆的結構還是藍大於綠,民進黨支持者都非常支持我們,這應該也是基隆的特色。」

下午2點30分:旁聽基隆市議會開會
Q:你選區最大的三個問題是什麼?
「通勤、青年困境、托育。」
「青年低薪,我不能結婚,不能買房子,我要一直待在我家,一直通勤去台北上班。」
「大家都會覺得自己買不起房子,會覺得結婚就要有房子,沒有房子就不能結婚。」
「通勤的改善還是最直接的,市政府是不是能有更多的資源,有可能是創造需求反應式的公車,不用每天都發,對市府的財政負擔也比較小。或是提供更多方便資訊,我們現在都只能仰賴公車的看板來抓搭公車的時間,很容易錯過。」
Q:參選到現在最困難的事?
「我覺得是溝通,臺灣長期的選舉文化就是參選人一定要做過政治工作才可以選舉,沒有人會相信一般的市民有能力把我們的心聲傳遞上去。他們對選議員的人有一個刻板的印象,覺得要很熟悉選舉文化,要有個有頭有臉的人幫妳才行,這是我遇到最大的困難,但是我也可以理解。」
「選舉一路下來漸漸也可以跟這些長輩溝通,說服他們,要找跟我一樣的候選人才行。沒有跟大家一樣通勤過,沒有遇到青年困境的人,不能傳達我們的心聲。」
Q:基隆市長你會投給誰?
「我會投廢票,我覺得他們的政見都不夠好,我們不會是那一種你做一件事就覺得你很棒的人,我們沒有特別覺得有符合我們想法的候選人。」
「我們關心的青年回流、通勤,我覺得他們都沒有做到讓我們覺得可以改善的政策。」
Q:基隆跟台北市和新北的生活圈是連動的,台北跟新北市長的候選人你會支持誰?
「都沒有哈哈。」
「我對於市長的要求,市政府是真的要去驅動這整個城市的決策者,要真的去瞭解每個人的想法,真的要去做非常多的溝通,但目前的市長都沒有做到這點。」
「柯P可能比較接近,但是他對於中國跟臺灣的關係的立場,我沒有很欣賞,就這點,我就不會表態支持他。」
Q:這次妳自己如果沒有參選,會支持哪一個市議員?
「都沒有哈哈哈。」
「我有很多住這區的朋友,都跟我說不知道要投誰。」
「我也覺得說,真的要有跟我們相同的人,但都一直沒出現,剛好又有這個機會,我就想那我自己來試試看。」

下午5點15分:服務處休息,準備跟垃圾車
Q:我們也會訪問同選區的候選人張之豪,妳對他有什麼看法?
「我會跳出來參政,跟他有很大的關係。」
「我跟他真的很熟啦,我們以前一起做過跟青年政治有關的工作,那時候是國民黨的市長執政,大家一起做很起勁嘛哈哈。」
「但是後來我跟他在理念上不太合,因為他可能會比較相信進入體制,我們一直希望真的要了解地方,如果你不了解,一直想要進入政治,缺乏背後的聲音,變成只是代表你自己。」
「我覺得他因為選擇民進黨,講出跟很多青年期待不符合的話,在勞基法、砍七天假的表態上和對前瞻的看法,我覺得他變成一個傳聲的機器了,他會支持前瞻,他覺得砍七天假是讓大家有更多勞動機會,修勞基法時只希望民進黨謹慎為之,那段期間我一直跟他在網路上辯論,一直沒有得到滿意的答案。」
「我覺得他已經不能代表這個選區的年輕人。」
「我覺得他有點缺乏對青年世代的認識和理解,會支持砍七天假的人是沒辦法理解年輕人的。」
「他沒有那麼理解勞動權益啦,像是他覺得砍七天假會讓底層的勞工有更多加班的機會。」
「(市政上)他也比較相信民進黨的政策,會說市長很棒,但我們覺得有很多更細緻的問題要討論。」
「我也希望他更好,但是我覺得他越來越變成只是一個民進黨的支持者。」
「我在2014年覺得他是很好的夥伴,這個我就直接講了,我覺得他已經變成民進黨的旗子了,一個基隆的年輕人,有那麼大的號召力,變成中央的傳聲筒,我覺得很可惜,他現在做的事都是支持市府。」
「我之前還有幫他選過里長。」
「老實講,真的蠻痛心的,本來覺得很好的夥伴變成這樣。」
同選區其他參選人:
議員給問嗎?》為何披民進黨戰袍?張之豪:國家正常化的歷史使命還沒完成
【為什麼沃草企劃「議員給問嗎」專題報導?】
2018 年的議員選舉,有許多選區出現《沃草》讀者關心、具有話題的議員參選人對戰組合。為了讓更多公民朋友了解這些參選人,進而在投票時選出符合自己理念的議員,《沃草》開啟了這個系列報導,預計在多個北北基選區中,專訪兩位以上的參選人。
因為時間和成本考量,目前《沃草》先針對北北基的選區進行多個對戰組合專訪,所以可能無法涵蓋每位公民關注的參選人。如果能得到更多社會資源支持,我們將能開啟更多新選區的計畫,製作更多「議員給問嗎」的好報導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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