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草】記者廖昱涵報導
「在訊息時代，心智的力量比擁有多少軍火更關鍵！」大塊文化董事長郝明義，在上週國際書展講座指出，烏克蘭能挺到現在的關鍵不在軍火，更重要是總統澤倫斯基及所有烏克蘭人展現的集體的堅強心智，抵禦俄羅斯洗腦。烏克蘭本來互相競爭的 4 大媒體集團，在俄羅斯入侵後，團結形成聯合媒體，與政府發布一致的正確訊息，抵抗俄羅斯資訊戰。這讓郝明義感嘆，若臺灣真的有決心，就不應停留在政治人物設定的膚淺爭吵上、不要被帶風向。雖然矽盾很重要，但他更期盼每個臺灣人都要成為一個個抵抗資訊戰的盾牌。
大塊文化董事長郝明義（攝影／廖昱涵）
台北國際書展在 5 日閉幕， 2 日大塊文化出版社舉辦「從澤倫斯基看和平的要件，以及對臺灣的啟示」講座，邀請和烏克蘭合作，將澤倫斯基 50 篇最具代表性演講集結成冊出版《澤倫斯基：我們如此相信》的大塊文化董事長郝明義與苗博雅對談。
烏克蘭捍衛國家的集體「心智力量」
郝明義指出，在出兵烏克蘭前，俄羅斯總統普丁發表演講，他宣稱烏克蘭是「虛構、不存在的國家」，而發動戰爭是為了呼應烏克蘭中「和平統一」的主張，表示那些人受到欺壓，必須去解救。
「這就是個心智戰、資訊戰！」郝明義指出，俄羅斯為了入侵師出有名，而形成這套論述。他認為，烏克蘭在獲得資源反擊之前，能在戰場上抵抗得住，更重要就是烏克蘭總統澤倫斯基展現心智力量，透過一場場演講，打破俄羅斯奇怪的資訊戰。尤其，俄羅斯又是資訊戰的佼佼者，在 2016 年美國總統大選，當時的民主黨候選人希拉蕊就因為種種假訊息，吃過大虧。
俄羅斯與烏克蘭的差距頗大，郝明義指出，俄羅斯有世界第 2 大的軍力、有大量能源武器。以國民所得來說，他在戰爭前2021年是 1 萬 2198 美元，相對於烏克蘭則是 4800 美元，僅有俄羅斯的1/3。
烏克蘭以小博大，理應撐不了多久，但在如此劣勢下，為何他們卻能堅挺到現在？郝明義認為，答案就是「在訊息時代，心智力量的重要，比擁有多少軍火更關鍵、重要！」他說，烏克蘭令人動容的不只澤倫斯基，光他一個人不夠，尤其每個國民都一起實踐抵抗。
大塊文化出版的澤倫斯基演講集《澤倫斯基：我們如此相信》（攝影／廖昱涵）
在媒體方面，烏克蘭過去是由 4 大財閥控制的國家，也分別控制了 4 大媒體集團。原本競爭、互不相讓，但經過俄羅斯資訊戰洗禮，又歷經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後，媒體們立刻達成共識，統一成「聯合媒體」，由 4 家輪流播、每家播 6 小時，與政府發布一致的消息，成為共同抵抗俄羅斯資訊戰的重要基地。
此外，也能從新聞上看到，有烏克蘭情侶在入侵爆發時立刻結婚，結束後就各自走上前線保護國家；或者有烏克蘭人在世界瑜珈日時，在俄羅斯的飛彈旁倒立，用行為藝術喚起全球關注；又或者 10 歲的烏克蘭裔世界跳棋冠軍 Valeria Yezhova 在街頭上舉辦對弈，輸了就要捐錢讓她捐給烏克蘭軍隊。
俄羅斯當然會對烏克蘭洗腦「一家親」，但烏克蘭在面對資訊戰上，展現整個國家的心智力量。而據 2022 年日本國防部智庫報告，中國一年對臺發動網攻14億次，等於一秒就有 44次。郝明義感嘆，若臺灣真的有決心，不要停留在政治人物設定的表層爭吵上、不要被帶風向，就是對資訊戰最好的防禦。
「資訊戰」遭抹黑 苗博雅：讓臺灣人對威脅越來越無感
苗博雅也感嘆，現在臺灣在談資訊戰，似乎變得很不討喜。他發現，近年來越來越多人說：「認知戰是假的，只有政府對自己人民的認知戰！」尤其，像是前臺北市長柯文哲，遇到批評就說政敵在認知戰。
苗博雅抨擊，這種種說法都在模糊掉對現況的認知，讓臺灣人慢慢覺得威脅並不嚴重。又像是中國對臺灣的侵略越來越頻繁密集，但侵略的事實卻隨著常態化，反而越來越不被在意。一、兩年前，臺灣社會對共機擾臺有很大的不滿，但前幾週才剛發生一天內有 70 架共機擾臺的事件，卻只佔據很少的新聞版面。
北市社民黨籍市議員苗博雅（攝影／廖昱涵）
現在談論「紅色滲透」時，很多人會以輕蔑的態度說，這是政府做不好的藉口。苗博雅認為，當然每個政府一定都有值得批評的缺點，但問題是，如何區辨合理的批評與敵人分化的資訊戰？
苗博雅舉例，澤倫斯基現在的形象是個具深具責任感的領袖，可是別忘了，他在戰前飽受批評貪腐、任用親信，民調持續下探。但原來，澤倫斯基在戰時是願意放棄美國提供的流亡機會，強調自己「不需要搭便車，只需要彈藥」的總統。
苗博雅說，這樣的領袖其實不常見，像是阿富汗總統賈尼（Ashraf Ghani）在戰爭前早就溜了，而國共內戰的時國民黨政權的領導人蔣介石也是逃亡到臺灣來。但我們卻看到澤倫斯基每天在首都街頭上自拍，這樣的行動所激發的熱情，正是他演講感染力的來源，這就是「心智力量」。
苗博雅指出，很多人一直洗腦臺灣人：「抵抗是徒勞無功」、「準備沒有用」，甚至臺灣採購武器防衛時，都會被說是激怒對方。為何要這樣說？因為「放棄」就是摧毀他人心智最徹底的方法，當一個人失去信念時，會對外來的資訊戰毫無抵抗能力並接受。
郝明義也強調，保護臺灣不能只靠矽盾、護國群山，必須要每個臺灣人都保持對心智戰的敏銳，成為一個個捍衛民主價值的盾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