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官方補貼漁民燃料、納入訓練！ 國防學者黃恩浩：提防中國「漁民傭兵」製造台海衝突

【沃草】特約記者何宇軒報導

中國在南海派出難以分辨是漁民還是民兵身分的「海上民兵」，與周邊國家發生衝突、騷擾各國漁船、軍艦，前幾日菲律賓海岸警衛隊更發現超過 135 艘民兵船在南海菲律賓海岸的牛軛礁集結，甚至排成排成迴旋鏢狀干擾威脅海域和平。在臺海，也有中國鐵殼船與抽砂船，與我國船艦發生衝突的案例。國防學者、國防部智庫「國防安全研究院」國防戰略與資源硏究所副研究員黃恩浩提醒，中國所扶植的漁民傭兵，以海南為基地，獲得中共官方的裝備與燃料補貼，甚至接受中國海軍的年度例行訓練，經常進入其他國家的經濟水域違法作業，造成沒有煙硝味的「灰色地帶」衝突。雖然目前尚未有大規模部署在臺海的跡象，但也必須提防中國未來把在南海製造事端的模式，運用在臺海。

政治大學東亞研究所及法務部調查局《展望與探索》雜誌社，上（11）月 30 日聯合舉辦「2024總統大選中國大陸情勢與兩岸關係發展學術研討會」，邀請多位專家學者針對中國的政經情勢以及兩岸關係做專題發表。

黃恩浩說明，「灰色地帶」（Grey Zone）是近年在安全研究方面常見的名詞，指在未達戰爭門檻情況下，「藉由多元、非傳統與非正規武力操作模糊性的摩擦或衝突，來達成政治、戰略或軍事目標」。在中共對臺的「灰色地帶」作為中，除了軍事施壓，像是外交戰、法律戰、資訊戰、輿論戰、貿易戰、法律戰與心理戰，也都是常見手段。

中國近期在臺海附近操作「既非全然戰爭，也非全然和平」的「灰色地帶」挑釁行為，對我國形成長期的壓力；中共的戰略目的就是要「不戰奪臺」。短期目標是要對不遵守「一個中國原則」的臺灣進行施壓和警告；長期目標則是在中共總書記習近平「中國夢」的規劃中，最終併吞臺灣。

中共對臺海操作的「灰色地帶」行動，基本上可歸納為「軍事手段」與「非軍事手段」兩種類型；軍事手段包括中共不時宣稱臺灣海峽不是國際水域，進行各種「擾臺」行動，例如由軍機「常態化」跨越臺海中線飛行、侵入我國防空識別區，進行演訓等干擾活動。

至於非軍事手段，則運用情報船、海警船、海洋研究調查船與漁船，在臺海周邊進行偵察活動；中國海警在周邊海域也經常與海上維權第一線的民兵船共同行動，對菲律賓、越南與日本等周邊國家造成困擾，並與上述國家都有船隻碰撞爭議。

中共海上民兵執行灰色地帶騷擾四特徵：不對稱、模糊、漸進、強迫

黃恩浩指出，中共操作海上民兵執行「灰色地帶」行動，有4項特徵，首先是「不對稱性」， 是利用較低成本的海上民兵漁船來騷擾、監控，甚至是攻擊他國海軍、海警或研究船艦。

第二是「模糊性」，指利用偽裝成漁民或漁船身分的海上民兵組織，以他們具有漁民與民兵雙重身分模糊且難以判定的特點，來制約或干擾外國船艦在南海的行動。

第三是「漸進性」，類似「切香腸戰術」，採取「蠶食鯨吞」方式，從目標國或區域中一點一滴獲取利益，例如中國在南海所採取的填海造島及石油探勘等漸進式擴張行動。

最後是「強迫性」，則是指在追求特定目標或利益的前提下，藉由精心規劃的有限威脅或暴力途徑，向目標國爭取「議價權」；例如在與菲律賓的「仁愛礁事件」中，中國民兵船衝撞菲律賓海警船，對外形塑是菲律賓非法取締中國漁船、企圖迫使菲律賓讓步等。

黃恩浩也引述學者湯瑪斯（Jason Thomas ）的研究表示，這些中國所扶植的漁民傭兵，就是屬於民兵的一部分，他們不僅以海南為基地，獲得裝備與燃料補貼，也接受中國海軍的年度例行訓練。因為這些民兵漁船經常集體進入其他國家的經濟水域違法作業，造成沒有煙硝味的「灰色地帶」衝突，因此惡名昭彰。

對臺灣而言，由於中國近期藉由軍機艦進行「常態化」擾臺的「灰色地帶」作為，已經有相當多的訊息與分析報告，但黃恩浩認為，相較之下，中國海上民兵已在南海與釣魚臺海域構成對區域安全與海上執法的重大挑戰，但在臺海附近的行動還不明朗。

另一方面，近年來，中國民船在臺灣海域造成非法或衝突事件層出不窮，像是漁船、鐵殼船，以及抽砂船等襲擾臺海的頻率有增加趨勢，除了非法越界捕魚和抽砂，甚至出現鐵殼船衝撞我國執法海巡艦艇的狀況。

擾臺遭逮捕的中國漁船大部分都是無船名、船舶證書及港口登記的「三無」船

黃恩浩也指出，每年約 5 到 8 月的休漁期間，中國民兵漁船還經常配合中共海軍和海警部隊，在臺灣周邊海域從事聯合訓練活動。然而這些擾臺而遭逮捕的中國民船，大部分是「三無」船隻（無船名、無船舶證書，以及船籍港口登記），很難認定他們是否具有民兵身分，但從他們的行動模式來看，無法排除他們是中國海上民兵。

黃恩浩提醒，中國以海上民兵操作灰色地帶的行為，不但對外可以合理隱藏它的擴張企圖，也能以非傳統途徑來達成政治與戰略目標。為了降低軍事的敏感性，中國常常利用海上民兵來協助海軍與海警在中國周邊海域（尤其是南海）進行長期監控任務。

他強調，自習近平上任以來，共軍與海警更積極與民間造船公司與漁業公司進行合作，包括部署海上民兵在南海的各人工島礁，做為前哨基地，監控所有行經南海的國內外船隻，甚至對目標船艦或區域進行騷擾，協助海軍收集水文、氣象、潮汐資料相關數據，以及提供各種海事情報，來支援在南海的建設項目。

由於現階段我國目前還未發現中共在臺海常態性部署大規模海上民兵，「但未來則很難說」。對於臺海周邊逐漸增加的中國漁船與民船騷擾與違法事件，不能排除是中共操作「灰色地帶」的手段，也必須防範中國可能將南海模式運用在臺海。黃恩浩建議，臺灣在策略上必須思考的是：如何建立防衛嚇阻能力、如何防止「灰色地帶」衝突升級，以及如何對中共威脅建立國內共識。